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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纪姝宁刚推开宅子大门就愣住了,目光触及几位哥哥,更是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。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发泄,纪姝宁迫使自己保持大家闺秀的冷静,至少没有痛哭失声。

暖暖乖乖站在旁边,紫葡萄般的大眼睛圆溜溜打量着四周。这里跟她待的福利院很不一样,和她之前被扔出来的那个家也不一样。

这里的一切摆件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,但闻起来有种独到的木质香气,很舒服,比那种呛人的劣质香水不知强了多少倍。

纪姝宁把暖暖抱起来对着纪霆北:“暖暖,这是妈妈的大哥,你叫大舅舅。”

暖暖看了眼对面看上去很冷的纪家大少,怯怯出声:“......嗯,大舅舅~”

“乖啊,左边这个特别壮实、穿皮夹克的,是你四舅舅。”暖暖笑嘻嘻问好后,纪姝宁又抱着她转了小半圈:“还有右边这个衣服上有米老鼠的,是七舅舅。”

纪初霖比了个剪刀手,温和的笑道:“哈喽小朋友,你好。”

暖暖矜持的点头,当做回应。

纪苏昀则是不客气,从纪姝宁手里接过来,一把将暖暖拎起。暖暖小小的一团,在他手里跟小猫一样,也不乱扑腾,纪苏昀颠了颠重量,还没有他平时举铁沉呢。

原本他是嫌弃女娃娃娇惯麻烦的,毕竟家中就有一个作天作地的在那儿摆着。但不得不说,人有些时候是有一些双标在的,纪苏昀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跟自己妹妹年幼时候神似,粉妆玉砌的小家伙。

管家进门也老泪纵横的喊了一句“小姐”,才交代纪霆北让办的事:“家主,其他几位少爷都通知到了,除了六少爷还在国外,其他都在往回赶呢,不过三少爷那边有手术,估计得等到下午。老爷那边也通知过了,但雪天航班受阻,可能得明天才回来。”

老宅的门打外边儿又响动几下,是少爷们陆续回来。张妈擦擦眼角感慨,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。

自打纪姝宁失踪,她的行踪就成了纪家人的一块心病,平日几个少爷都在各自领域全年无休的死磕,就怕闲暇想起这事情难过,事业倒都做的耀眼夺目,给纪家人长脸,可他们心里的苦谁又能懂?

纪姝宁抱了抱迟来的二哥纪司辰、和五哥纪耀轩,胸口那阵卡车压过的窒息感又卷席而来,眼前的景象蒙了一层血雾,逐渐模糊不清......鼻腔内的氧气稀薄,渐渐舌根底下的血味儿攀缘上来,纪姝宁捂住嘴摔倒在地上。

“咳咳咳!唔、咳咳!”

离她最近的纪耀轩最先反应过来,掐着她的胳膊一脸焦急:“小妹!醒醒!这是怎么了?”

纪姝宁的胳膊从脸庞滑落,指缝被鲜血染红格外刺眼。

暖暖迷茫的打量这群满脸焦急的大人,自己的妈妈生病昏迷在眼前,她也着急,但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严重了,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,只觉得周围环境很乱,头快要炸裂的疼。

大门“轰”的一声,纪司辰踹门出去,门口等着一辆宾利,他几乎吼着对司机说:“去北城私立医院,快!”

“等一下!”

几人都上了车,张妈从后面追出来:“等一下,小姐带回来的孩子也病倒了!”

医院里,纪墨白刚做完一场手术,刚洗完手听到身后哗啦哗啦的手术床推进来,一个声音焦急的说:“三哥,快!快救救小宁!”

纪墨白看到几个兄弟脑子一懵,纪姝宁被推进手术室,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,他的小妹......还没重逢就进了医院!

一阵强烈眩晕过后,纪墨白被护士扶进急诊,他难以置信、颤抖着双手抚摸纪姝宁熟悉的脸,五年了,没想到再见一面竟然是这样。

纪墨白强撑着带好手套,凝视着纪姝宁的面容,嗓音沙哑:“心跳和呼吸都有微弱反应,患者具备生命体征,准备电击。”

几十下电流穿过,心电图终于有了明显起伏,纪姝宁缓缓睁开眼,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了一声:“三哥,是你吗?”

纪墨白狠狠点头,“好了,你先把眼睛闭上,听话啊......哥在这儿,你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。”

纪姝宁闭上眼留下一串泪:“哥,别白费力气了,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,咳咳!咳......原本我也没打算再活着,只是看到你们了心里就越来越舍不得,我是个贪心的人,小时候总缠着你们,现在也想留下多陪你们一会儿。”

纪墨白死死盯着越来越弱的红色波浪线,眼眶血红:“别说傻话,哥是这方面专家,只要一个小手术,切除有问题的部分就好了,不会有事的!”

纪姝宁心里清楚,她身上都毛病,又岂止是咳血那么简单?死前见到哥哥们,还有自己的小暖宝,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......就是可怜她的暖宝还那么小,就没了妈妈。

急诊室外,五个大男人笔直站成一条线,对着迟迟不开的那扇门,恐惧像是张无形猎爪,扼住人的喉咙。

纪霆北想起什么似的,转头发问:“老四,那小的怎么样了?”

纪苏昀叹口气,声音低沉许多:“医生说发烧太严重,烧出了肺炎,需要挂几天吊瓶慢慢消退症状,现在还没醒呢。”

纪霆北留下一句“嗯”,兄弟几人再无对话。

漫长的几十分钟后,急诊室的门从内侧推开,护士和专家陆陆续续出来,兄弟几人没等到纪墨白,顿时已明白了什么。纪苏昀疯子似的冲进去大喊:“到底怎么回事!小宁呢?小宁你醒醒说句话啊!不可能的,不可能!”

心电图已经归于平静死寂的直线,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,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忍直视。气氛像突然植入的默片,沉痛无声,光拼命落下来,世界的玻璃却是黑白色。

纪墨白缓了缓,忍着哽咽:“她的身体早就出现问题,送进来的时候,已经到了晚期。她身子太弱,甚至没撑到我给她做手术,就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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