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暖暖低声道：“嗯......那，妈妈呢？”

【你妈妈哪算厉鬼啊？她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，还生了你这么个无敌绝世小宝贝，命格是极好的。等到时候我跟黄泉部的人说说好话，给她在哪儿找个好一点的工作。】

“那她要是不知情，提前自己先走了怎么办？师傅啊，我最近都梦不到妈妈。”

【不会的，她被我装在一个养蝈蝈的小罐子里了，你之所以梦不到，是因为罐子周围贴了特定符咒。而且，比起她，现在你师傅才更严重好吗？】

【带怨气的魂魄太多，把我身上仙气都快冲没了，再这样下去老僧我啊，半点法力都施展不出来，就真要变成某黑鸭店里的一只盘中餐了。】

楼上，纪芳瑶一边哭一边摔东西，已经打碎的六七个古董瓷瓶，足够在京都三环内买个别墅。

白梅雪手忙脚乱，一边劝解一边数落：“就知道哭！哭有什么用？诶呀好了好了，不就是一只狗吗？瑶瑶不哭了好不好？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，你哭坏了可怎么办啊？没人心疼，妈妈心疼你啊！”

“起开，都别碰我！哇呜呜呜，我没错，我不管，我就要小狗！”

噼里啪啦，碎掉的又是几个前朝的古董碗，大概康熙世家，也禁不起这样嚯嚯。

打小大哭小叫就是纪芳瑶的拿手好戏，不仅如此，还深得妈妈和她大姨二姨的真传，遇上没你厉害的人直接物理攻击加言语羞辱，碰上几家这种不好说话的，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
这样粘牙还烫手的山芋，纪墨白叹了口气，心说如此世间极品，只怕是开盲盒中奖的几率都很少，怎么偏偏就跟老六一夜乱情后母凭子贵，硬生生他们家捆绑在一起了？

难怪老六结完婚在家撑了两晚上，第三天大清早，就马不停蹄赶飞机跑去国外，对外说是为国际赛事闭关找灵感，实际根本就是娶了个媳妇之后，家里糟心事儿太多，跑出去躲清闲了。

纪芳瑶哭了半天，见没人理她，又顺地上打起滚，吵的人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纪司辰靠在墙角，实在懒得再欣赏这出闹剧，干脆抱着胳膊建议道：“暖暖的房间都这样了肯定不能继续住下去，不如我待会儿打电话让装修公司过来，等他们把这里清理一下，换成新的家具？但过程可能需要几天，倒不如把旁边那间房先给暖暖住。”

纪芳瑶听到这话立刻停止了哭声，扯嗓子大喊：“凭什么？那是我的房间！让她搬进去我住哪你不会想让我跟她睡一张床上吧？纪司辰你别欺人太甚！”

纪司辰语气冷硬：“欺人太甚？所以现在到底是谁再闹？还有，你上次趁我不在家，偷偷翻钥匙进我窝里，打碎了两个刚浇完水的花盆，我屋里书架上到处都是水，还没找你算账呢。”

“正好，就连这次的，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吧！我看南边那个花房就不错，你把这个地方让出来给暖暖住，自己就搬到花房旁边儿，不也挺好？”

纪芳瑶脸色一白，那花房里的花都是外婆的心头肉，平时除了张妈偶尔过去浇水，其他人压根儿连碰都不能碰，纪芳瑶虽然不讲道理，但心里还是很清楚这家里谁说了算的，所以一百个抗拒。

纪司辰得逞的勾起一抹笑，趁着她给予否定这个选项时，又给了相对不那么难接受的一个，纪芳瑶顺理成章选择了给暖暖道歉。

尽管这个歉意在咬牙切齿里，并没有多么明显，但暖暖不想再计较，对她来说，睡哪里都一样，自己也根本不在乎她道不道歉。

眼下最重要的是......妈妈，还有师傅口中的功德！

按照师傅的话来说，功德对于死去的凡人和神仙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，依然行走在世上的人其实头上也会记载功德多少，只是那是一种无形的东西，大家看不到也不会在乎。

讲到这里的时候，看着鸭先生老神在在的样子，暖宝禁不住好奇：“狮虎，狮虎！那你可以看到我身上的功德是多少吗？我真的不是妖怪哦，没有吃过人，应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。”

【嗯，稍等，为师给你看一看啊......**！】

暖宝看着目光呆滞的某只鸭子：“怎么啦？”

【娘嘞，小暖宝，我一个神仙都没像你这样被老天爷宠爱，你上辈子是拯救银河系了吗？这也太、简直就是气运方面的天选之子！】

“狮虎，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呀？怎么给我算完卦，就变得神神叨叨的？”

鸭嘴兽摸摸并不存在的胡须，很是高深的感慨：“乖徒儿，不是我不愿说，实在是天机不可泄露啊。”

暖暖这孩子打小儿就懂得，什么叫做另辟蹊径：“好，不说就不说吧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我的爸爸是谁啊？”

“暖暖小姐，不要为难一只鸭子好不好？我只是个神仙，有点小法力而已，不是个算命的。”

虽然这件事情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，但师傅倒是还说了一些其他的，比如怎么把晏家房地产偷工减料的事儿抖出去，暖暖看他兜了一大堆圈子，觉得有点不太理解，直接和舅舅他们说不就好了吗？

翻来覆去的试探多浪费时间，真诚才是走到哪里都可以用的必杀技，但前提是，她的这几个舅舅愿意相信小孩子的话。

纪芳瑶在她离开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，这女孩子暴脾气不容小觑，以往是家里唯一的女娃、自己外公外婆那边还无条件宠溺，养成了这么个恃宠而骄的性格，如今大概是她头一次栽跟头，赔了夫人又折兵，只看见吃亏的份儿，心里铁定不爽。

至于那条小狗，哦，已经被送走了。暖暖叹了口气，不知道之前自己在福利院弄丢的那只小狗跑哪儿去了，它小小的一只，知道什么是离别么？它还会去福利院找自己吗？但愿不会。

不然不知道再次碰上什么样坏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