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”你是1978年9月15号出生的，但是你的妈妈想要男孩，于是给你起名字叫婉婷，意思女完、女停。刚出生的你身体不好，你妈妈一度以为养不活你，于是将你送给了一个亲戚养，谁知道你争气，硬是活了下来，在3岁的时候又被抱了回来，这时候你的弟弟出生了......”

吴启颜简单拣了几个关键信息说，周婉婷越听眼神越震惊，几乎马上就要相信吴启颜时神仙这件事情。

“阿婷！还在睡是不是？睡吧睡吧，我这就拿条子来了！”突然，外面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，听脚步声好像马上要冲进来了。

吴启颜赶紧又缩回了柜子里，周婉婷也干净帮她将柜门关好，应了一声，“我起来了！”

然后就是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
周婉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，想了一下，又悄悄将柜门打开一条缝，问，“一会儿我回来时，你还在吗？”

吴启颜点头，“在。”

周婉婷似乎很高兴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，“那你等我！”

“好。”

等周婉婷走后，吴启颜没有继续缩在柜子里，而是轻轻推开柜门，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外公去世得早，外婆后来跟着舅舅住在一起，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和母亲断了联系，反正吴启颜自有意识起，就从没见过舅舅和外婆。

外面传来锅碗瓢盆的磕碰声，一个稚气的男童声传来，“妈，今天怎么没有糖油饼？”

“没有糖了，今天赶集，给阿旺买。”外婆蔡淑芬本来尖锐的嗓音此时变得非常慈爱。

“骗人！骗人！明明上次还有那么多糖！肯定是姐姐偷吃了！”周兴旺吃不到糖油饼不乐意了，开始吵嚷起来。

蔡淑芬根本不管周兴旺的无端控诉，反倒是连声哄着，“就是，都怪姐姐，一会儿帮我们阿旺打姐姐，好不好呀？”

“妈！”周婉婷端着红薯稀饭从灶屋出来，“阿旺每天都吵着吃糖油饼，那点糖早就不够用了，我哪里偷吃了？”

“呜呜哇哇！！我不管！就是你偷吃的！”发现自己被反对，周兴旺哭闹得愈发大声。

“哎呀，你这个当姐姐的，就不能让一让弟弟？说你两句怎么了？又没少块肉！”蔡淑芬埋怨道，继续好声好气地哄着周兴旺。

周婉婷气不打一处来，几口就扒拉完了碗里照得清影子的稀饭，放下筷子，闷闷道，“妈，到底什么时候能凑够我念书的钱？我都已经八岁了，本来上学都晚了，要是今年还是上不了，又要等到九岁。”

“催催催，催魂呐催？钱是那么好凑的？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凑去。”蔡淑芬一边冲着周婉婷骂骂咧咧，一边又堆起笑容，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周兴旺吃东西，“阿旺乖，来，张嘴，啊——”

周兴旺别开脸不愿意吃，蔡淑芬的耐心眼见着要被一点点耗完。

“阿旺这大半年买糖的钱，都足够我的学费了！”周婉婷也不乐意了，周兴旺六岁准时入学，但他根本不愿意去学校，周婉婷已经好几次碰到他逃课，明明是上学时间，他还满山遍野地玩。既然如此，为什么不把这个学费给她，让她去念书？

都是亲姐弟，她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，难道她以后有了出息赚了钱，还不管亲妈亲弟弟不成？

“你的意思是让你弟弟半年吃不了糖？！”蔡淑芬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难以置信的话，大叫着质问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