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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欺君罔上的死罪

继而姜无极眼中闪过不悦,小聪明而已。

果然,苟向仁想到什么,脸上浮现冷笑,指着林问鼻子骂道。

“阉奴,竟敢在陛下的寿宴上写讽刺诗,找死不成!”

“呵,滥竽充数也就罢了,耳朵还不好使,这首诗是给你的,教你做人。对于陛下,奴才这里有首专门写来祝寿的,思索了些时日特来献上。”

而后林问直接吟诵起来。

深宫高楼入紫清,金作蛟龙盘绣楹。

佳人当窗弄白日,弦将手语弹鸣筝。

春风吹落君王耳,此曲乃是升天行。

小奴拜献南山寿,陛下万古垂鸿名。

这一刻,所有人安静了,士子们瞠目结舌,如此神仙语句怎会是腌臜太监所作。

就算书院里鼎鼎大名的高级教习也写不出来吧!

整首诗文恢弘大气,既写出寿宴的豪华,也点明姜无极这般岁数的心声。

什么?

自然是升天成仙。

最后小奴二字有些谄媚色彩,但是不影响大局。

死一般的寂静……

内侍们吃惊的张大嘴巴,足以吞下西瓜,太监满是嫉妒,宫女眼神爱慕。

若非不合时宜,对食的信物都要塞满林问双手了。

向来好战不喜文字的太子姜炎微微沉吟。

皇后笑得合不拢嘴,暗道捡了个宝贝。

亲王们面色难看,看着林问,愤怒中掩盖不了欣赏。

重文传统使得姜国贵族喜欢供养诗词文人,每逢宴会,都要推出来表演一番。

林问水平甩他们千金供养的文人八条大马路!!

就在此时,高台上的苟向仁回过神,压下震撼,吞了吞唾沫。

“抄袭,这首诗是抄的,对,没错,我在夫子未发表的文集中看过,大家想想,一介阉奴怎么能够写出这般妙诗,他就是抄夫子的诗文。”

原来是这样,众人长舒一口气,如此就合理了。

夫子是谁?

书院的执掌者,天下文坛的领袖,与皇帝齐平的存在。

众人对林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。

除却皇后太子亲王等人察觉到不对,所有崇拜的目光变成了鄙夷,明明是跟我同样的垃圾废物,偏要飞上枝头盖凤凰,活该!

林问默不作声,李白写给唐玄宗的祝寿诗,倒成了你家夫子的诗文,可笑。

当然林问没有解释,为了引起姜炎和姜无极的注意,能够拉踩眼前的这些家伙。

但要非议那位坐镇书院的大人物,绝对会被老皇帝亲手撕了!

这首诗就算不是夫子的,现在也是夫子的了。

台上的苟向仁还在洋洋得意。

“阉奴,抄得诗也敢献上,真是鄙贱!有本事你再作诗,要是还能做出来其他诗文,我苟向仁向你跪地磕头,表示自己错了!”

“万一又成为你口中别人的诗集了?”

“你!好,我指定主题,你来写,要写的好,我立即磕头认错,要是胡言乱语,我要你今天人头落地!”

“你对自己的惩罚真轻。”

“我是高高在上的书院教习,而你是低贱的阉奴,听好了,文人风骨不可轻,常以梅兰竹菊自喻,我要你用竹写首诗。”

“咬定青山不放松,立根原在破岩中,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”

林问淡淡然四句。

苟向仁咬牙。

“昨日小雨,今日才能万物清新,以雨为题!”

“天街小雨润如酥,草色遥看近却无,最是一年春好处,绝胜烟柳满皇都。”

蹬蹬。

苟向仁后退两步,听着周围的鼓掌声,面色难看的厉害,宛如吃了大便。

脑海转动,突然冒出个想法来,得意的说道。

“写景写物尚可,没见过的场景,不知道能否写出来?近些年,大姜匈奴数次征战,前线将士辛苦至极,写首诗文鼓励一下!哈哈,阉奴,连我都没去过战场写不得边塞诗,我看你如何写出精髓,这次要写好了,我拜你为师!”

“北地长云暗雪山,孤城遥望金海关,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匈奴终不还!乖徒儿,跪地叫师父,别再说是他人的诗文。啧啧,书院教习的老师,真不错。”

说到最后,林问剑眉扬了扬。

自信的气息感染着周围的人,这一刻的林问愈发耀眼,就连姜炎目光闪烁,仔细的打量过林问,不破匈奴终不还嘛,倒是有些男儿血气!

还有这小太监竟然知道金海城?难得!!

姜炎心思谁也不清楚。

此刻,苟向仁骑虎难下,给太监下跪,比杀了他都难受。

直到姜无极开了尊口,意思是愿赌服输,不敢违抗皇命的苟向仁跪下,朝着这辈子最瞧不起的阉奴三叩九拜,称呼林问老师后气得吐血晕过去。

这场本位为路亲王政治舞台的赛诗会,彻底让林问搅乱了。

最大的赢家自然是松口气的老皇帝和太子,不,林问也算是赢家之一。

赢得单独面见姜无极的机会。

宴会继续,一个老太监悄然走到林问跟前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陛下要你宴会结束后,前去南书房候着。”

“回公公话,我叫小林子。”

林问将前身积攒的碎银子塞到回事太监衣袖,顿时老太监笑了,伸手拍拍林问肩膀,说起南书房跪见皇帝的细微礼仪。

生存之道,不外如此!

离开前,回事太监给林问竖起大挴指,意思做得好,给太监们长脸。

同时不少青春靓丽的宫女塞来香囊,看的林问心花怒放,这些六七十分的小姐姐要是放到因为美颜产生信任危机的前世,足够废宅舔烂十张手机屏的水准了!

在这里能够随便摸小手,美滋滋。

唯一让林问不安的,宴会结束时,赵婉儿满眼杀意的看过自己。

连句话都没说,带着同样黑脸的侍女走了。

……

南书房,算是姜皇临时办公场所。

林问趴着,距离寿宴结束已经小半天,保持这个姿势也有小半天。

如果不是老太监站在旁边鼓励,林问都要以为自己被耍了。

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,最多的,第一皇后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大转变?第二太子对自己印象有没有改观?第三老皇帝为什么要在这里晾着自己?!

这三个念头持续到凌晨,就在林问感觉自己快要跪死,姜无极来了。

姜无极第一句话就让林问心头震动。

“大庭广众强吻太子,而又当众维护太子颜面,你个小太监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,随心所欲对待这个国家的未来继承人,不仅如此,还能赢得面见寡人的机会?!”

“陛下饶命,奴才只是不想死……”

“原本今晚寡人不会过来,让你跪死在这里!但你知道是谁将寡人叫起来!”

胆敢唤醒老皇帝的,皇后和太子,显然前者更有可能。

林问摇头。

“奴才愚笨,不知道。”

“是太子,大半夜叫寡人来见一见你。至于昨天还在为你求情的皇后,先前面见寡人希望治你欺君罔上的死罪!小林子,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想说的?!”

姜炎声音莫名的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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