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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医生又嘱咐了一些遇到突发状况应对的方法,裴御送他离开后回到房间,之前对米苏的那点不悦早没了踪影,他此刻满脑子都塞着一个问题——

“儿时受伤?为什么?”

他并没有参与评估过程,医生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,之前调查米苏的资料里没提过这事,可能是被谁刻意抹去了。

米苏看到他拧着的眉头,手指瞬间就按了上去,忘了再去计较他的喜怒无常难相处“你这眉头,以后能不皱就别皱,颜值下降的可不是一点点!”

他知道她故作轻松,但不打算略过,“你不说,我也能查到。”

米苏闻言,心霎时绷紧。

“你会不会对我的事太关心了?”她望进他的眸子,试图从里面找到什么,“我们好像只是合作关系吧。”

“是。”裴御回得快速干脆,“了解合作对象的过去,有利于规避合作风险。”

他虽然说着官方理由,语气却和之前那种真的“公事公办”略有不同。

别人可能听不出,但米苏可以。

她眯起眼睛,露出狡黠,凑近他,“老公,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,现在不只想和我合作,还想——”

米苏不安分的小手在他领带的末端打圈,忽然用力一拽。

两人唇瓣间的距离只有一寸。

“跟我做真夫妻吧?”

她目光移落在他的薄唇上,“只要财产分我一半,我没什么意见。”

诚如米苏对裴御的了解,他一秒就能分辨她什么时候在做自己,什么时候进入了戏精状态。

裴御唇角勾了勾,捏住她的下巴推远,“不要转移话题。”

“没情调。”米苏揶揄一句,却是收敛了戏谑,权衡他要是去查,就算米向南当年抹去了这件事,他迟早也会知道,不如由自己来说。

“我杀人未遂,被推下了楼梯。”

简简单单一句话,却也是她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,毕竟当年的精神病科,是给她贴了“边缘型人格”的标签,所以米向南才觉得是“家丑”,秘而不宣。

裴御:“你想杀谁。”

米苏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,“你不问我为什么杀?”

裴御摇头,目光淡淡的,丝毫没有把她当异类。

心里五味杂陈,米苏判断不出是什么情绪,但就此打开了话匣子,把付玉兰背着米向南不让她上学,还言语贬低的PUA行为捯豆子一样说了出来。

“那把刀是她递给我的,说我只有杀了她才能逃脱折磨。”

米苏嗤笑一声,“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把伸缩的道具刀,而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推我下楼,哪怕摔不死我,也能把我包装成有变态人格的孩子,要我一辈子都在精神病院里过。”

裴御心里一阵钝痛,缓缓张开双臂,“想哭的话,借你。”

“谁要哭啊。”米苏说完却感觉脸颊划过两行泪,不禁一怔。

怎么不知不觉就在他面前哭了?

这疑惑没有答案,因为身体已经诚实的钻进那怀抱。

而触碰到那股温暖的瞬间,她的理智就离家出走了,根本顾不上考虑这样依赖一个认识没有几天,又喜怒无常,难搞霸道的人,是不是太过冒险。

大概是多年压抑的痛苦,真的需要宣泄吧。

米苏哭了许久,直到已经挤不出眼泪,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。

“你继母,我可以处理。”

她哭得身心疲倦犯困,闭眼笑道,“怎么?喜欢我到要替我杀人了吗?”

不等裴御回什么,她又道,“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她死了,太便宜了!”

等她搞清楚母亲当年的事,再一并清算!

米苏打个哈欠,已经进入随时秒睡状态,迷迷瞪瞪间,不忘嘱咐道,“你千万别插手,我自己来......”

裴御昵了一眼鼻尖下的人,没答应也没拒绝,等听到均匀的呼吸声,才将人挪到床上,本想给她盖了被子就离开。

不料,小哭包紧紧揪着他的领带,不肯撒手。

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俯身落了个蜻蜓点水的吻,“睡吧。”

话落钻进被子,心甘情愿给米苏当了一夜枕头。

第二天,米苏一睁眼,就见到裴御被阳光描了一层金边的侧脸。

“早。”男人的声音少了些冷硬,多了些刚睡醒的慵懒。

米苏下意识回答,“早。”

转身还想补回笼觉时,一些念头闪入脑中。

裴御在她床上!

他们一整晚都睡在一起!

米苏瞬间清醒,从床上原地弹起来,撂开被子,看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睡衣,呼一口气。

下一秒,耳边有人也呼了一口气。

“穿戴整齐,也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
米苏缩起因酥/麻而起鸡皮疙瘩的脖子,慌忙拉开两人距离,抱着被子保护自己,“你趁人之危!”

裴御扽了扽自己衬衫上被泪水浸湿之后的褶皱,“你过河拆桥。”

米苏听出他的意有所指,想起昨天的“失态”,耳根发热,“我病了,什么都不记得!”

说完,就想逃走,却被他欺身压在床上,“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。”

他侧头贴向耳垂,一呼一吸近在咫尺。

米苏绷紧身体,两手抵在他胸膛,忽闪两下杏眸,“不,不用,我想起来了,谢谢裴总!衬衫我会帮您洗好的!”

“叫我什么?”裴御眸光凌厉,显然对她的称呼很不满意。

可她现在心绪纷乱,实在拿不出戏精状态,叫——那两个字。

但眼前男人的怒意值在飙升,不按他的来自己恐怕难以脱身。

米苏闭眼想平稳心绪,结果却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,反而更乱了!

“很难?”裴御再开口,已经能明确听出压着火气,“平常不是叫得很欢?”

她咬牙挤出,“老——”

后一个字还是堵在了心口,男人周身的低气压更是裹得她喘不过气。

就在米苏觉得自己可能得憋死的时候,身上一轻。

再睁眼,男人已经立在床边,开始戴领带穿西装。

怪的是,她没从他的背影看出愤怒,反而有些落寞。

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,裴御已经走到门口,“后天去医院接妈,不要忘。”

怎么连语气都这么——

一个称呼而已,至不至于!

大脑开始回闪昨晚的事,米苏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“过河拆桥”了!

罢了,就当还他人情吧!

她鼓励自己,在裴御就要跨到门外的瞬间,张口道,“老公。”

回应她的却是“咔哒”一声。

米苏抬头只看见孤零零的房门,男人已经没了踪影。

“没听见啊。”她喃喃一句,口气上的失望,她并没意识到,只是恹恹地下了床,进盥洗室洗漱。

门外,裴御没走,他握着门把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。

女人的声音很轻,但他听见了。

和以往那种带有明显意味的不同,多了几分真心与害羞,虽然僵硬却像邮戳一样,戳在他心底最软的部分,搅乱他的心湖。

想听更多次,想她主动喊出来......

这些完全不像他会有的念头在心里萦绕不散。

......

裴母回家那天,狗仔终于对米苏失去了兴趣,别墅外一个也见不着。

她抽空给阿刀发信息

【别墅外的眼睛撤了,找机会见面,汇报我母亲死因的调查进度。】

等回复的时候,裴母忽然来找她,开门见山道,“小苏啊,婚礼你想怎么办?”

米苏被问懵,犹豫间裴母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,补充道,“阿御之前公开承诺过的,忘啦?”

还真是不记得这茬......

她眼里闪过尴尬,笑道,“妈,不用那么麻烦的。”

那不过就是裴御随口扯的谎话,哪能当真!

“不麻烦,你什么都不用管,丢给阿御和我就行!”裴母热情拉住她的手,“虽说家人之间不该见外,但我和阿御的病都多亏了你,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。”

米苏看着老人家热情渴求的眼神,直接拒绝的话说不出口,拿裴御做借口。

“可是阿御刚刚醒过来,公司还有很多要忙,应该抽不出——”

“我有时间。”裴御一身高定西装,贴合裁剪出他的好身材。

大概是回到家想放松一些,他边走过来,边开始解领带,脱外套,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,开始做按摩。

“胳膊怎么了?”裴母关切。

“没什么,累了。”他看向米苏,眸光意味深长。

她脸颊染起可疑的红晕,他这两天为了观察她的心理后遗症,一直要求同床共枕。

不论她睡前怎么睡姿规矩,醒来总是拿他的胳膊当枕头,会肌肉酸痛很正常。

裴母敏锐察觉两人间微妙的暧昧,饶有兴味的“哦”了一声,随后开始了婚礼话题。

米苏想打断,裴御走到她身边,小声道,“婚礼之后,蜜月计划可以继续。”

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,虽说他现在不是植物人,可去别的城市,各方面的保护肯定不如在A城,他们只要故意露出一点破绽,还是可以钓鱼执法。

但还有一个问题,她真的不想邀请付玉兰......

这想法刚冒出来,裴御就像是有读心术似的,又道,“米家人不会到场。”

米苏心中一暖,再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,叹一口气,“好。”

与此同时,手机“嗡嗡”一声,阿刀的回复送达。

【老大,你怎么知道有发现,真神了!时间地点你定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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